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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0章 唯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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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朝敲了幾下阮軟的房間門, 沒人回應, 他以為是睡著了, 只是習慣性外放精神力去感受她的狀況時,一股強烈的不安就漫上心頭。

他急忙打開房間的門,便又看到讓他死肝膽俱裂的一幕。

阮軟在進階, 而青灰色的脈絡已經占據了她一半的臉頰。

他不知道阮軟這一次又經歷了什麽幻境, 只是光看情境就十分不容樂觀。

他不敢浪費一點時間,疾步來到她身邊, 努力穩下心神, 試圖和她精神力共鳴。

然而不知道是哪裏出了錯,他在即將進入阮軟意識中時被精神海阻攔在外了。

沒有出現排斥現象,只是單純阻攔不讓他共享五感。

這是被她潛意識裏拒絕了。

今朝五內俱焚不得章法,被拒絕在外的幾縷精神力化成的觸手有自己的想法, 像是個委屈的孩子在她的精神海周圍繞著圈,尋找進入的門口, 時不時撞一下,要求她接受共鳴。

撞了幾次都被反彈回來, 反被對方的幾縷精神觸手驅逐一樣給拱了出來。

像是再說:你快走吧,主人不答應,我也沒有辦法給你開門。

被拒之門外的精神觸手垂頭喪氣地回到了主人精神海中。

今朝睜開眼, 雙目赤紅,血紅的眼中倒映著阮軟越發蔓延的青色皮膚。

“你到底在做什麽?”

他無力地跨下了肩膀,眼眶赤紅,將額頭和她的相抵, 低聲控訴她的行為。

他不明白她為什麽要把他的精神力阻攔在外。

說要一起面對的是她,到頭來出爾反爾的也是她……

一滴熱淚緩緩滴下,落在阮軟的手背上,不知是融化了誰的心,原本堅定地閉門不讓進的精神觸手自動伸出,勾住了今朝還未收回的精神力。

剎那之間,精神共鳴,五感共享,眼前一黑,畫面一轉,他就出現在了阮軟的幻境中。

眼前是他最熟悉不過的場景,是他的將軍府。

心臟快速跳動起來,手指一點點收緊。

他沒想到,軟軟這次的幻境會是,他們的前世。

他眼裏將軍府的場景和阮軟看到的不太一樣,因為在他記憶中,將軍府是清晰完整的,所以看到的也是完全覆原的將軍府。

重新踏上自己的府邸,他的的心情不可謂不覆雜,一花一木都是熟悉的感覺,除了,這裏原本應該存在的人皆已不在了。

然而他現在沒有時間再去傷感這些,他穿過九曲回廊,跟著精神力的指示,步伐堅定地朝一個方向走去。

葳蕤軒。

他最熟悉不過的地方。

因為這裏住著他最心愛的人。

步入院子,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院子中的軟軟。

而她正目不轉睛看著院中榆樹下。

今朝走上前,將她的身子轉過來,她似被突然驚嚇,睜大著眼睛擡頭看他,眼淚還在她眼裏不停地打滾。

他原本想要質問她,為什麽一開始要拒絕他共感,卻在看見她的眼淚後,所有的怒氣都化作春風,吹過湖面,只起了一點漣漪。

他輕聲嘆息,將她納入懷裏:“哭什麽?”

看到了什麽,值得這麽哭?

此刻在今朝眼裏,榆樹下,石桌前,和他容貌一樣的男人正站在女子身後握著她的手,一筆一畫地教她寫字。

舉止親密,琴瑟和鳴,任誰看了,都會覺得他們很恩愛。

而微風撫過,吹起垂落在女子臉頰旁的發絲,露出一張精致的俏臉。

此女子和阮軟長得如出一轍。

然而在阮軟的眼裏,她看到的只有男子的容顏,女子的樣貌卻是模糊的。

她心想,這大概就是今將軍的愛妾吧。

明明是自己才確定關系的男朋友,此刻卻在她的幻境中,握著別的女子的手,再溫柔耐心地教她寫字作畫。

她如何不委屈。

明明也知道這些都是虛幻的,也許真實存在過,卻已是千年前的故事,和現實無關。

可當在身臨其境的時候,依舊心如刀割。

直到此刻,她被今朝抱著,真實地感覺到現實和虛幻的區別,那些無處安放仿佛要淹沒她的情緒才終於被安撫下來。

悲傷和委屈逐漸離她而去。

至少,現在真實的他就在她身邊,而這裏的他,只是一個幻境裏的虛像罷了。

被問到為什麽哭,阮軟在他胸口蹭了蹭眼淚,沒有骨氣說是在嫉妒他前世的女人,含糊其辭道:“沒什麽,就是嚇到了。”

今朝微皺著眉,明顯有些不信,卻也沒在這裏糾結,握緊了她的手,問:“知道怎麽出去了嗎?”

盡管這裏再真實,對他來說再記憶深刻意義非凡,他們也沒有時間去追憶,現實中阮軟身體的情況在惡化,打破幻境迫在眉睫,一分一秒都至關重要。

而能找到幻境破綻的只有宿主,所以只有阮軟才知道出去的方法。

阮軟也知道她不能再耽誤了,慢慢閉上眼,不再去想榆樹下的那一幕幕,心無雜物地感受著幻境中的破綻,當一片漆黑的世界中出現一抹亮光,她知道,她找到了。

將精神力全部註入白色的光點,再睜眼時,幻境開始崩壞,眼中的將軍府撕裂成碎片,她緊握著今朝的手,沒有回頭再去看那院子中的情景。

將軍和他的愛妾,一點點消失在破碎的幻境中。

青絡從臉上褪去,暴漲的力量變得溫和乖順,被精神力引導著納入精神海中。

他們從幻境中蘇醒,睜開了眼。

阮軟看著近在眼前的今朝,吸了吸鼻子。

還好,他來了。

否則她都不知道還要在幻境裏待多久,才能靠自己有出來。

貪嗔癡妒懼。

這一次,她是妒。

嫉妒,真的是一種很可怕的情緒。

今朝擡起大手,一點點擦去她眼角地淚,問了和幻境中一樣的問題:“哭什麽?”

阮軟低下頭,緊咬著下唇,沒有回答他。

她在和自己較勁。

一方面,她覺得那都是今朝的過去式,她不應該對此心懷芥蒂耿耿於懷,另一方面,她卻又沒有辦法完全不介意。

而且,今朝都穿過來,說不定那個女子也是呢?

如果那個女子也存在在這個世上,如果他們有相遇的那一天,她又該何去何從?

她如今最害怕的,不過是成了別人的第三者。

於情,她是後來者,於理,她是插足者。

今朝卻沒想就這麽作罷:“怎麽不說?”

他有預感,若今日不將事情問明白,將來必然會留下什麽誤會,成為他和阮軟之間的罅隙,隨著時間發展變得越來越大,直到無法彌補時,為時已晚。

而且,他也想知道,阮軟在幻境裏看到他們在一起的場景,會不會懷疑,有沒有一點可能回憶起前世的記憶。

“那說一說,你在裏面都看到了什麽?”

今朝見她一直不肯說原因,只能曲線救國,問了另一個問題。

這下阮軟反而更不願說了。

這問題簡直是揭人傷疤,讓她血淋淋地面對事實。

今朝無力極了,他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裏,而知道問題的軟軟卻不願說。

他做不來逼問軟軟的事,最後只能先作罷,他放開她,從她的床上下來:“你剛進階身子虛弱,先休息吧。”

他想今天是問不出來的了,只能以後慢慢弄清楚。

只是轉身要走的時候,身後傳來拉扯的感覺,他低頭看去,一只小小的手緊緊抓著他衣服下擺,因為太過用力,手指有些發白。

阮軟微微仰起頭,泫然欲泣地看著他,眼裏盛滿了掙紮和痛楚。

她嘴唇煽動幾下,在今朝的註視下,終於艱難地說出了從幻境出來後的第一句話。

“你……會不會和我分手?”

“分手?”今朝像是被這個詞語刺痛了,從一開始的不可置信慢慢地目光逐漸變得危險起來,於此同時,整個人的氣場都變了。

變得強勢而恐怖。

他抓住阮軟的手,猛然將她壓倒在床上,聲音像是壓抑著怒火,啞聲說“你再說一遍?”

阮軟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一驚,直到被他抓住的手腕傳來一點痛感,她才逐漸回神,眼眶一紅,眼淚不受控制掉了下來。

“手疼……”

今朝也慌得收回了理智,看著被他抓紅的手腕,立刻松開了手上的力道,只是依舊把她囚禁在他和床之間,似是洩了股氣,語氣也不知不覺軟了下來,甚至帶著點可憐的祈求:“為什麽要分手?我做錯了什麽了嗎?”

他的語氣實在可憐,讓阮軟這個更委屈的人都不禁楞住了。

這一楞把她的哭聲也打斷,抽抽噎噎地回答:“我、我沒說要分、分手,我是在、在問你會、不會和我分手……”

今朝想都沒想就答:“不會!只要你不提,我一輩子都不會!”

說完覺得問題好像要找到,於是緊接著問她:“為什麽會這麽想?”

“因、因為你能穿越到這個世界,說不定她也會呢?她若出現了,你不會跟她重新在一起嗎?”

畢竟曾經是愛人,還為他殉情,這樣的情感,不是說忘就能忘的啊。

今朝一懵:“她是誰?”

阮軟咬著下唇,良久才說:“昭陽野史曾記,今將軍一生未娶,卻有一妾,尤其寵幸,如待正妻……後來妾為將軍殉情,死於自刎……這些說的,難道不是你以前的愛人嗎?如果她也……”

阮軟還能繼續說完,因為原本不明所以的今朝突然低低笑出了聲。

阮軟拴緊拳頭:“你、你笑什麽?”

今朝低下頭,額頭和她相抵,臉上笑意未消,他說:“那你可知,你所說的這個人她姓甚名誰?”

阮軟一楞,看著他靠近的臉機械地回答:“阮氏?”

“阮軟。”他聲音低沈,似含著無盡情意,“她叫阮軟,阮籍之姓,柔軟之意。”

阮軟猛地睜大了眼睛,滿臉震驚。

和她同名同姓!

今朝溫柔輕吻她嘴角,繼續道:“你為什麽不想想,我為何會剛好出現在那片林中,被你所救?為何不想想,你就是她?”

“何來有她,從來是你。”

作者有話要說:  生死時速,沒有辜負。

掉馬現場,接好~

不會寫矛盾沖突,有一點點尷尬哈哈哈……

【小劇場】

今朝:可愛。

阮軟:……

今朝:沒想到夫人還會吃自己的醋?

阮軟臉紅,堵住他的嘴(此處可以自己發揮……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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